以社会互助为抓手推动农村养老服务发展

华北电力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副教授 刘妮娜

2024年5月，民政部联合中央精神文明建设办公室、农业农村部等21个部门印发《关于加快发展农村养老服务的指导意见》，其中提出要坚持政府引导、社会参与、集体互助、家庭尽责，互助养老因地制宜持续推进等。我从个人研究角度，认为社会互助是农村养老服务发展的基础和根本，面向长远发展，应当以社会互助为抓手推动农村养老服务发展，也就是推动建立互助型老龄社会和建设互助型社会养老体系。

互助型社会养老需要有明确的党领导的老年人互助组织边界，所涉及的服务设施、运营管理、服务供给是党委领导、政府引导的互助性的，而非行政的或市场的，即党委领导、政府负责的、专业化社会化运营。其特点，一是基层党组织领导的村居委会、集体经济组织、社区社会组织等提供组织支撑，二是互联网互助平台提供科技支撑，三是专业社会组织赋能提供专业支撑，四是市场经营提供利益支撑。

目前我国的老年人互助组织实际只在少部分地区发展的较好，大部分地区有名无实或没有。我认为，互助型社会养老是互助养老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，立足现实情况，可以将互助养老体系来划分三个阶段：

第一是初级阶段（2025-2035），以农村互助养老服务体系建设为重点，建立市县级统筹的救助性的互助养老服务体系；第二是中级阶段（2035-2050），也就是互助型社会养老的真正发展，以农村老年人互助组织体系建设为重点，建立健全试点地区的市县级统筹的老年人互助组织体系；第三是高级阶段（2050年以后），由试点地区的体系建设向城市和全国拓展。

就现阶段而言，重点在于推动社会互助成长，建立互助养老服务体系，依托老年食堂、上门探访、居家照护等项目、场所、资金及相应政策，引导推动基层的党建引领的各类组织联动和服务创新。相关对策建议如下：

一、增加互助养老资金支持。一是建立多元经费筹集机制，充分发挥资金互助作用，鼓励家庭和老年人共同捐资，购买适度普惠性互助服务，以履行家庭赡养和老年人自养的义务；二是为基层老年协会提供常态化的办公经费和活动经费，可以采取“以奖代补”的方式，每年经验收符合开展互助养老的组织规范化建设标准的，按照评定标准分别给予奖励。同时，凡是能够交给各类基层组织承办的社会养老项目，均积极扶持其参与组织实施；三是为为老互助服务提供经费支持，探索将为老互助服务纳入政府购买长期照护服务的范围。

二、发挥党在基层互助养老中的统合领导作用。一是根据各地情况，因地制宜确立互助养老服务的主体平台，建议探索党委领导、政府负责下的不以营利为目的的老年人互助社团建设，下设互助养老基金会、资金互助社、互助养老保险社、互助养老合作社等，也可以衍生由该互助社团运营的相关城市养老机构、驿站和社会组织，提供各类服务；二是党建引领社工组织为基层互助组织赋能，政府通过招标购买服务的方式将互助组织赋能、送课下乡、护理服务或技能培训等交由专业社会组织进行体系化运作，但是社工组织要以帮助社会互助成长为目的，而不是抢占互助组织资源；三是党建引领企业经营互助养老，鼓励企业，尤其是社会企业发展互助养老，进行体系化经营，一方面利用互助养老进行广泛动员、增加顾客粘性，进而提供市场化服务，另一方面可以在此基础上拓展为对互助社区的经营；四是明确互助养老的社会治理效应和社会经济方向，在老年食堂、养老驿站等的运营中，基层党组织领导的村委会以及老年协会等各类基层组织应当与企业、专业社会组织共同出资、共同协商、共同经营、相互监督、共享收益。

三、鼓励村民积极参与到互助养老服务中。一是互助养老服务包括为老互助服务和为老志愿服务，互助服务不等同于志愿服务，应该将互助服务与志愿服务二者区分，将正式互助服务明确划分为两类：服务交换型互助服务（主要是目前各地的以服务换服务、记录服务时间的时间银行模式）和报酬给付型互助服务（包括物品报酬和现金报酬，目前的上门探访员、一些照护服务员、老年食堂的厨师、送餐员都是这类），以此推动互助服务的常态化、可持续以及专业化；二是充分发挥党员在为老互助服务中的先锋模范作用，党员带领群众建立互助服务队伍，提供服务交换型互助和报酬给付型互助；三是加强互助互信评价机制建设，如通过社会信用评分体系，鼓励平台成员遵守规则、诚实守信，增强社会互助的互信基础。采用社区积分等方式推动村民、组织等使用互助平台、互助服务，活化各类互助经济形式。

四、建立健全互助养老保障体系。一是建立农村综合互助保障体系，可先在村级组织下设农业相互保险工作小组、资金互助部，逐步培育独立的相互保险公司、相互保险组织、资金互助社；二是由国家认定出台互助组织合作企业名录，依托大型商业保险公司成立农村相互保险公司/组织，普惠型保险产品也需要与农村互助组织合作并接受监督，保证其真实普惠；三是鼓励国有银行探索资金互助保障及福利服务业务，可以逐步探索与农村互助组织合作开展面向中低收入群体、老年人群体的资金互助保障及福利服务。